清明日对酒 ——七律

作者：高翥

南北山头多墓田，清明祭扫各纷然。

纸灰飞作白蝴蝶，泪血染成红杜鹃。

日落狐狸眠冢上，夜归儿女笑灯前。

人生有酒须当醉，一滴何曾到黄泉？

老祖母，92高龄，终于驾鹤西去了。走的时候，其实也很痛苦，跟祖父一样，都是因为一口痰。 我回家的时候，祖母已经去了多时，手脚已经僵硬。 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，多年的驼背竟然也挺直了许多。只是，双眼竟然眯着，直到火化都没有合上。我内心说不出什么感觉。离家已经将近10年了，一个月回家一次，有时候2个月回家一次。对于老家，其实就好像是梦中一样，不比我父母他们，天天守在慈母膝下。 我印象中的祖母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脑子已经越来越糊涂了，而且记忆力衰退的也厉害，每次我守在跟前，每隔几分钟就问一边“你什么时候走”。。。。。 好像在她老人家眼中，我已经是送给别人的孩子了。然后每次我回青岛的时刻，她老人家就开始哭，好像我再也不回来了一般。老年痴呆其实也就是从祖父去世以后，清醒的时候，就是记忆不好，老是絮絮叨叨，说一些老的世故，大多是年轻的时候，如何的辛苦，如何的帮助别人。比如人家结婚，帮人家做馒头之类的。。。 糊涂的时候，就开始骂人，特别要骂我母亲不给她吃饭之类的。 我很小的时候，对祖母基本没有印象，因为她老人家在东北呆了2年，我是曾祖父看大的。所以，小时候的印象中，这个老太太好可怕，眼圈凹着，还这么白。。。。 后来我上初中考高中的时候，祖父和祖母才搬过来跟我一起住，他们两位老人照料我的起居。整整一年时间吧，他们每天早上早起给我做饭，然后叫我起床吃饭。有时候深夜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，他们就叫我上床。印象中一次特别的深刻，祖母弯着腰来叫我，被我不耐烦的推了一下，她一个踉跄差点倒下，我也吓的赶紧去扶着她。 记忆，有时候真的如流水一样。前些年，祖父去世的时候，恍若眼前，现如今，祖母也驾鹤西去。再回家的时候，估计床上那个笑嘻嘻的老太太已经没有了，也不能大声的问那个老人今年什么岁数了，也不能再推着车子出去逛马路了，再也不能不耐烦的喊“问了多少次走了，不走了。。。”。这个老太太，一辈子伛偻着腰，一辈子辛苦，一辈子爱干净，一辈子勤快，一辈子没有脾气。 一辈子，宛如流星。往事还在眼前。每次我问祖母多大年龄了，她总是说90多了，想不起来90几了。她 由于腿已经摔坏了，行动已经不方便了，但是又不愿意坐在炕上，每次都是坐在轮椅上，让别人推到院里晒太阳，无论春夏秋冬，竟然把一个白白的老太太硬是晒成了黑色，每次我都开玩笑”这是哪儿来的个黑老太太”，她老人家就笑。由于行动不变，所以，每次在轮椅上都几乎是光着屁股，她以前是一个非常干净要好的老人，以前每次大小便都不能在屋里，必须出去的，就是后来糊涂了，也要人把轮椅推到边下去撒尿的。以前还能稍微行动一点，自己就扶着个凳子，弯着腰，一点点的挪出去，有时候帮帮她，她都不让，说还得靠她自己的。其实想起来就心酸的，我给她买了一个椅子，中间是空的那种，可以坐着大小便的，但是她老人家总是不舍得用，以至后来丢了都不知道了。 又想起来一个趣事，祖母其实也很迷信的，我有一年关节炎犯了，腿痛的不行，她老人家装了一碗小米，用包袱盖好，在我身上来回的动，说是可以驱邪的，不过，本来满满的一碗米，竟然真的少了很多。